什 么 是 智 慧

作者：赵晓

什么是智慧？一个问题引起了小伙伴们见仁见智的讨论。让这篇小文帮助大家厘清和思考。

一、中国人的理解

智慧就是把别人打败。所以冯梦龙写了《智囊》，《孙子兵法》被国人奉为最高智慧，足智多谋的诸葛亮则被认为是智慧的化身。

但这些其实应该叫“智谋（strategy）”，而不是“智慧（wisdom）”。两者之间其实是天差地别的。

虽然“智谋（strategy）”和“智慧（wisdom）”都强调了智力（intelligence）的能力，但“智慧”更强调人的理解力和洞察力，“智谋”则强调人在复杂情况下的应变力和决策力。

二、希腊人的理解

古希腊人将智慧定义为“认识你自己（“Know thyself”）”。也就是说，你打败别人只能证明你有“智谋”；你理解自己，洞察人性了，这才算得是有智慧。

而希腊“智慧的化身”是苏格拉底（Socrates，公元前469—399年）。因为他对自我、对人性、对人类的认识达到了最深刻的地步。他指出了人的有限，提出“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一无所知（I know that I am intelligent, because I know that I know nothing））”。这对于崇尚理性、崇尚思考的古希腊人来说可谓当头一棒，因为智力与知识的尽头竟然是“无知”。

在古希腊，人们普遍认为知识和智慧是可以通过学习和思考来获得的。然而，苏格拉底的这句名言却提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观点：人类永远无法完全掌握真理和智慧，因为人的知识和认识都是有限的。这句名言引起了人们对于真理和智慧的思考，重新审视人类对于世界的认识和了解。

三、希伯来人的理解

希腊人用自己的头脑去思考和认识世界，最终发现有限的人不可能认识到无穷的真理。古希腊人对智慧的认识就此走到了尽头。那前边是否还有更美妙的风景呢！

答案是肯定的。为此我们需要进入希伯来人的世界。

犹太民族或者说希伯来人是个“天赋异秉”的民族，他们被上帝拣选，是“天选民族（Chosen people）”，希伯来人对智慧的认识不是来自自己的头脑或者理性，而是上帝直接的启示（Revelation）。

希伯来人告诉人类，宇宙、万物和人类都是至高、独一的耶和华上帝所创造的。然而人类悖逆上帝，被赶出了乐园。但上帝爱人类，所以要拣选犹太民族这个最小的民族，透过这个民族来让全世界重新认识祂，并透过犹太民族中产生的救世主来拯救世上的罪人，重新回到上帝的怀抱、恢复神人之间如同父子般的相爱的关系。

希伯来人还告诉人类，人因为不可能自己认识自己以及洞察世界，所以人只有透过上帝的启示才能真正认识自己、洞察世界。也因此，智慧，其实是人以信心走向上帝，从上帝那里得到启示、明白真理。

希伯来智慧书《箴言》对于“智慧”如此定义：

“敬畏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认识至圣者便是聪明。”（箴言9：10）

“因为耶和华赐人智慧，知识和聪明都由他口而出。”（箴言2:6）

希伯来人高度重视信仰上帝的智慧。《箴言》3:13—18中，智慧的君王所罗门这样教导他的儿女：

“得智慧、得聪明的，这人便为有福。因为得智慧胜过得银子，其利益强如精金，比珍珠宝贵，你一切所喜爱的，都不足与比较。她右手有长寿，左手有富贵。她的道是安乐，她的路全是平安。她与持守她的作生命树，持定她的俱各有福。”

同时，在希伯来人看来，不信上帝的人，无论智力水平有多高，都称不上智慧，本质上都是愚妄的。《箴言》1章7节这样说：

“敬畏耶和华是知识的开端，愚妄人藐视智慧和训诲。”

四、基督教的理解

基督教的信仰是从犹太教也就是希伯来人那里发展来的。所以，基督教也被称为“犹太－基督教”。

基督教对智慧的理解在犹太人的基础上又往前发展了。在基督教特别是新教看来：

第一，耶稣是“道成肉身（Incarnation）”的上帝，“圣子”耶稣具有“神人二性”，是上帝的一个位格；耶稣站在人前，就将上帝的启示和智慧直接在人类历史上展开，让人直接看到上帝的智慧之光与真理之光，因此耶稣基督道成肉身的启示乃是上帝启示的高峰。

第二，耶稣既是“道”的本体、真理的本体，也是生命的源头；耶稣基督之所以是智慧的高峰，是因为他为拯救罪人上了十字架；唯有十字架上为人类的罪舍己牺牲的耶稣，让慈爱与诚实相遇，公义与平安相亲，人类才有了从罪恶中被救赎（Redemption）的可能。十字架同时满足了上帝公义、圣洁的本性要求，又满足了上帝慈爱的本性要求，所以“耶稣基督十字架的救赎”乃是超越人类智慧的最大的爱、最高的公义的智慧高峰。

所以，人类真正的智慧是什么呢？

第一，就是不仅认识到自己“有限（生命有死，理性有限）”，没有智慧，更要认识到自己有罪（不仅是道德不完全，而且是全然败坏即“total depravity”，人的本性就是“罪性”）；

第二，承认有限、有罪的自己根本不可能自己救自己（“自救”）即靠自己脱离自己的罪性，从而与全然圣洁与美善的上帝和好，得上帝的智慧与祝福，人必须要靠上帝的拯救（“祂救”），需要上帝先来爱自己、主动恢复神人相爱的关系，这正是“耶稣基督十字架的救赎”！

第三，人真正的智慧就是凭信心接受耶稣基督的救恩，通过耶稣基督回到天父的怀抱，恢复和上帝的关系，通过耶稣基督的启示来认识自己和世界，超越人的理性，进入圣灵，进入真理、进入自由、进入天国、进入永生……

当人这么做时，天国就将临到人间，悲惨世界就将转化成有天光之光所照亮的文明世界。

所以，信仰基督就是人真正的智慧，也是民族、国家、社会得祝福的关键。

五、现代人的反思和选择

智谋不是智慧，知无知也还不是足够的智慧，认识上帝才称得上是智慧，信靠耶稣基督才是真正的智慧。这样的认识曾经征服过强大的罗马，又用五个世纪征服了愚昧的蛮族，让西方最终走向基督教文明（Christendom）。然而，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启蒙运动特别是工业革命后，西方人开始严重偏离基督，不断在“归信”与“偏离”之间摇摆。

西方人在近代以来的偏离表现为：

一是转向自我中心的个人主义，不相信主观之外还有客观真理和超越的启示智慧。

二是转向科学主义和理性主义，只相信理性和科学。这其实还是个人主义在作怪。

三是转向无神论的狂妄以及存在主义的虚无。

这正是过去几百年直到今天，我们所看到的乱象。因此，今天的人，绝没有资格说：我比古人更有智慧。世界在科学上是不断进步的，但在智慧的认识上并不是，甚至可能是退步的。

在亲眼目睹了人类偏离智慧的诸多灾难（血流成河的“法国大革命”、两次世界大战、无神论与乌托邦试验的可耻失败等）之后，人类中的智者终于站出来力挽狂澜。

例如，著名的奥地利学派的思想家哈耶克就重拾苏格拉底的智慧，向当代理性至上、科学至上的主流思潮进行挑战，提出人要警惕“致命的自负（The Fatal Conceit）”，反对科学主义和理性的骄傲，认为人类不能完全掌握复杂的社会经济系统，任何试图实现全面计划和控制的行为都将是灾难性的。

爱德蒙·柏克（Edmund Burke）、罗素·柯克（Russell Kirk）等转向保守主义，反对“放纵的自由”， 以及建立在抽象的自然权利或理性的基础上的所谓“自由”，强调维护基于基督信仰、历史与传统的“自由”。

而美国的基督徒，则盼望着越来越偏离美国建国之基督信仰根基的美国人，能够又一次出现“大觉醒运动（”The Great Awakening”）”，从灵魂与真理上重新归正于基督。2023年，阿斯伯里大学出现了年轻人为主流的“大复兴”让人们看到上帝对这个国家再一次的眷爱。

从经济学的角度，人的理性有限（bounded rationality）、信息有限（imperfect information）、道德有限（limited morality），所以“总统是靠不住的（”presidents cannot be relied upon”)”“计划是靠不住的”“计划经济是行不通的”，更进一步的，所有理性设计的乌托邦都是不靠谱的，人类的资源配置唯有交给市场“看不见的手（invisible hand)”其实就是“上帝之手（hand of Providence）”来主导。

为什么经济学被称为“社会科学皇冠上的明珠”，在社会科学中唯一一个被授予诺贝尔奖，因为经济学对人性的洞察是智慧性的。

现代物理学“测不准定理（Uncertainty principle）”“波粒二象性（wave-particle duality）”的量子物理现象、对暗物质与暗能量的洞察等等，进一步让人类意识到，18、19世纪的唯理主义，科学与理性主义是幼稚的，其实是人类童年时就有的狂妄无知借着科学知识爆炸的一次病态发作。人类需要谦卑下来，重新回到苏格拉底 “知无知”的智慧，不要把理性和科学当成上帝来崇拜。

“愚顽人心里说：‘没有神。’他们都是邪恶，行了可憎恶的事，没有一个人行善。”（《诗篇》14:1）然而，使徒保罗教导说：“你们要谨慎行事，不要像愚昧人，当像智慧人。”（《以弗所书》5:15）

是的，无论中国还是美国，西方还是东方，智慧的人应该再一次做出智慧的选择：转向对耶稣基督的信仰，对上帝启示与真理的敬畏和遵从。